103.斩断

        他真正不高兴时的表情与其说可怕，更该说锋利，像一把打磨得极薄极薄的刀刃，漂亮的五官每一chu1都冷冷地绷起来，锐利得锋芒毕lou，眉mao压着，戾气bi1人。

        夏棠的手指颤了颤，站在他的视线里，没法松手又没法回答。

        只觉得xiong口也压着一团积雨云。

        他们的关系像陷在某个糟糕的恶xing循环里，牵牵绊绊藕断丝连，正因为始终下不了决心全bu斩断，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就像那条昂贵的宝石项链，因为舍不得拗断细细的金链，所以被它束缚住了双手。可是就算断开了项链也一样值钱，它值钱只因为本shen就是黄金和宝石，而不是塑料和黄铜zuo的仿制品。

        如果断掉了，只要花上几百块钱修理又能完好如初，黄金与宝石不会褪色，一点不损害它的价值。一直收在她的图钉盒里，才是最浪费且无用的事，还要发愁它在哪一天被弄丢了摔裂了，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又那么暴殄天物。

        ……他们本来不应该开始的关系也是一样。

        “是啊，我不想。”她说，抬起tou，横下一条心来注视着面前人的眼睛，“我们既不是男女朋友，又不是别的什么。难dao你要告诉全校人说，对，那个女生是我家里佣人的女儿，我们只是在医务室恰巧接了个吻吗？”

        “就算是说成恋爱也好。”夏棠认认真真地看着他，“难dao说成是恋爱，就会有区别么？”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风还是呼呼地chui得起劲，不住chui着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但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睁着眼，单词书的封面都被nie得留下指印。

        陆霄仍然站在原地，看着她，嘴chun抿着薄薄的一线，眼睛里那柄锋刃像是在她的话语里折断了一样，只剩下一截参差不齐又扎人的断刃，仿佛谁都能一脚踩碎。

        夏棠深xi气，不知dao该用什么样的表情。

        她慢慢松开手，还没收回去，又觉得不对再抓住，这回只nie住一寸衣角，力度摇摇yu坠。

        她没想说得这么绝情……哪怕只是实话。

        实话就是这样，他们两个，什么多的关系都算不上。

        老旧的门轴发出喀拉锈响，shen后的铁门再度被人推开，两个人一齐看去。

        林清让站在门边，显然刚刚才到，神色却仍然镇静而淡。

        “需要回避么？”他问。

        “不用。”陆霄说。

        他收敛起表情，声音微冷平静，从夏棠手中扯出衣袖，像拂开一gen脆弱的蛛丝，走下天台。

        林清让侧shen避了避，两人的肩膀相碰，只是ca肩而过，天台的门又哐啷关上。

        留下shen后寂静。

        两个人在天台上面面相觑。

        停片刻后，林清让才平淡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