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正确的法。
夏棠绷着脊背,开口解释:“那个……就是节省时间……我打算搬去住宿舍。”
在光下有如琥珀,分明又澄澈:“要是……你觉得被人拒绝很丢脸,就当是你把我甩掉的好了。”
她的鼻尖几乎挨着面前人的口,靠得太近,外套里带着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是很熟悉,很熟悉的气味。
夏棠屏着呼仰望着他,心声鼓噪,汗竖起,只有睫随轻轻地发着颤,透出一点下意识的慌张。
很快会被忘掉的。
她抬起手肘正要拿出口袋里的项链,耳边轰然响了一声。
周围安静,她说不出话,不小心撞到书桌,东西接二连三地掉下去,她的课本,练习册,还有林清让送她的香水。
夏棠的手腕被用力攥住,投来的视线就跟握在腕骨上的力一样重。她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是她上的香气,也是林清让上的香气。
光线越过他悬直的鼻梁,一寸一寸涂抹过脸颊,却没有在眼睛里停留。他的眼睛里满是刺,但刺到的只有他自己。
半透明的在地板上缓慢淌,陆霄侧看了一眼地板上摔碎的香水瓶,垂着眼,心里想“哦”。
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陆霄已经握住她的手腕。
夏棠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人住,密不透风地握着,怎么呼都穿不透。
随着清脆的噼啪声,玻璃瓶在地板上摔成数块,就像引爆了一颗芳香炸弹,本来应该清淡纤巧的香气弥漫得过分烈。
就像戏团里的新手杂技演员想讨女孩欢心,可女孩其实并没看见他,即使偶尔发笑,也从来不是因为演员蹩脚的表演。
像这种又麻烦又耗时又注定没有结果的关系,尽早结束才是最正确的法。
“为什么你可以说的那么简单。”他问,“我又算什么?”
他生气的时候是真的可以踩断人骨的暴戾,只是因为相太久,时常让人忘了这件事。
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五官和棱角愈发显得锋利,光线在脸上交错。
他后退几步,远离她,香水到他的脚底,碎玻璃片被咔嚓踩成粉末。
说话时温热的膛颤动,声音却压着越绷越紧的寒意。
卡通贴纸的那一面朝上,没有嘴巴的hello kitty正大大睁着眼睛。
那些喜欢啊,恋爱啊之类的感情,只是青春期躁动不安里的错觉而已。
只有夏棠独自在又变得乱七八糟的房间里,忽然想起什么,赶快从碎玻璃片里抢救出自己的练习册,手指被碎片划破,冒出殷红的血珠。
这时候他的眼里没有了那些暴戾残忍的分,眼瞳里的云团坍塌,没有电闪雷鸣和暴风雨,剩下来的只是那一点最后自卫式的倨傲,仿佛真正是一只失去住所的浪犬。
力气突然间好像都从指尖被抽空,她抱着书背靠墙慢慢地蹲下来,弯着腰把额抵在膝盖上,心里告诉自己说,总会好的。
陆霄收回视线,看向她。
他把那只箱子踢到墙边,将人拽进门内,压在墙上,眼瞳里铅黑的云团聚集,仿佛暴风雨降临前的海面。
睫像结了一层汗水似的发沉,她靠着墙,眨下眼,想把那层不存在的水珠眨掉。他们的脸贴得很近,鼻尖靠着鼻尖,是只要一抬就能贴上嘴的距离。
“要是我没有回来,”他问,“要是我今天没有见到你,你就要直接搬走吗?”
他知的。
夏棠的确是很真心地觉得这是条好提议。
手腕上的力度慢慢地松开来,陆霄抿盯着她,声音出乎意料的低:
最后也什么都没说,转拉开房门离开。
香水沾了课本的一角,她一边住手指,一边把书拎起来抖了抖。
夏棠仰:“我只是――”
随时会大雨倾盆……似的。
面前这个人一直都是个脾气糟糕、无法无天的家伙。
那女孩从来一无所知。
他的眼廓线条凹下去,声音就像正踩着谁的骨说出来的,像是别人的骨,也像是他自己的骨。
夏棠条件反抖了下,缩起脖子。
手臂横在门框上,陆霄下颌收紧,眼睛无声盯着她。
他往前一步, 距离拉近,夏棠下意识后,立在那里的行李箱被小撞了下,满的箱子闷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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