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五颜六色的玻璃珠排列在塑料棋盘上,然后发现这么家喻晓老少皆宜的游戏,陆霄从前居然没玩过,摩拳掌地教会了他之后――
他的手指很长,骨凛,摸起来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白净致,掌心的一面生着薄茧,略微糙且温热的手感。
就被接连击败了好几局。
陆霄坐在窗边,懒懒撑着侧脸回答说:“直觉。”
“不会也不要紧,我教你。”李然乐呵呵地说,顺便指指边上正在支折叠椅的往期优秀学员,“夏棠还是跟我学的。”
外婆絮絮叨叨地叫他们小心蛇小心虫子小心掉进河里溺水,临行前给每人发了一瓶风油,三个人就像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带着叮叮当当的东西离开家,趁着刚刚昏暗起来的天色,朝河边进发。
“不是吧,”她把圆珠棋子一丢,“当”地落进盒子里,骨碌碌地看他,“你今天真的第一次下?这些套路我都没教过你,你是怎么会的?”
李然一点没察觉,兀自乐天地问:“你会钓鱼吗?”
往前看,只能望见他在夜色里模糊的背影,牵着她往前走,远的天际暮色四合,水面漆黑,像动不平整的大理石。
陆霄双手插兜,走在她和李然当中,从物理上把两个人隔开。
夏棠哪里都不想去,中午帮外婆干完家务洗完碗之后就没再出门,窝在房间里,和陆霄一块下棋。
她归拢手大叠的游戏钞票,仔细数了数,在手里,得意洋洋地教育他:“你看,最简单的游戏才能现水准,返璞归真。”
路又窄又满是光的石块,李然如履平地地走到对岸。陆霄转回,朝她伸出手,夏棠没多想地握住。
陆霄抬起眼帘想一下,无所谓地说:“学过。”
陆霄压了压眉,并不是很服气。
代价就是听李然在边叨叨了一路钓鱼心得。
夏棠望回去,朝他翻了翻白眼。
李然在前面放下钓,认定这里就是一鱼群密集的风水宝地,兴冲冲招呼他们过来。
李然是钓鱼方面的专家,对于该在哪放钓竿,在哪抛饵料,十分内行,带着他们走过杂草丛生的小路。
夜晚的河边有风过,沿岸长满芦苇,风带着草木水气,掠过粼粼的河面。
传来的力度莫名让人有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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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被叫下去吃晚餐,李然也在,还从家里带来了两钓鱼竿和提灯,热心地要带他们两个去河边钓鱼。
经过一番惨烈的商场搏杀和掷骰子大战,一直玩到傍晚,最后以夏棠靠着自己百折不挠的运气把他赢到破产告终。
他的睫上落着阳光,点点有如碎金,额前发散乱柔。
在没有商场没有大厦,没有闪来闪去的招牌的乡下,也就这类娱乐活动。
夏棠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放回自己口袋,手指不自在地蜷缩了下。
“不玩这个了。”夏棠当机立断把棋盒收起来,又从书柜里抽出另外一个盒子,豪气干云地拍在他面前,“我们玩大富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