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坐在台阶上，背了半节课的英语单词，林清让一直在旁边，偶尔聊上几句天。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夏棠收起书准备回去，才听他开口问：“陆霄走了么？”

        抬眼看见她们俩，一如既往带着淡淡笑意，自然地开口问好。

        夏棠伸直双，玻璃车窗上结着一层稀薄的水幕，细小的雨滴一颗一颗地从玻璃车窗上被甩出去。

        在期末考试前的一周里，她就已经没有再见过这家伙。

        这周夏棠倒是碰见过几次。

        她和李子沫在教学楼下分别，约定假期电话联系。

        夏棠拉开门进来，就看见他这幅戒烟即将失败的样子。

        临近学期尾声，大家都安分守己了许多。

        把脑袋贴到枕上，几乎就已经睡着了。

        大宅里的事务一切如常，家还是每天照常安排工作。

        高考结束之后，到期末也就是一眨眼的事。

        几个男生和他走在一起，但只有他一个人自带打光灯，规规矩矩地穿着短袖制服衬衫，出一截肌理清瘦的小臂。

        本校的学生比其他学校更有闲情雅致，后半个月里，还陆陆续续能见到高三毕业生在学校里拍照留念，衣着鲜亮，满脸写着轻松和无忧无虑。

        这个人还需要问她么？

        “老聂想到你们今天放假，要带的东西多，还下着雨，特意叫我来接你。”坐到车上，张叔一边开车，一边跟她说，“正好今天也没事。”

        “你说跟你告白那一个？”

        不知是出题老师心慈手，还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总之考完期末的最后一门英语后，夏棠的感觉竟然还不错。

        她站在雨中看着车窗摇下，只见到司机张叔探出脑袋朝她招手。

        香烟最后还是没有点燃。

        只是后厨每天悠闲着，不用准备陆霄的早晚餐。

        暑假的第一天，却濛濛地下起几滴小雨。

        但又没力气现在和他吵架，于是靠在枕上又倦怠地闭上眼睛，朝他挥挥手，嘴上敷衍着：“哦，我知了——晚安。”

        直到考试当天也是。

        院子里的春天的花都已经凋谢，池塘里的睡莲开了几朵，每天夏棠回去，都能看见它们悠哉浮在水面上的姿态。

        夏棠想了想，还是摇。

        一周没来学校倒也不是多奇怪的事，林清让还缺席了大半个学期，不过这一次大家都在猜，他是不是已经准备出国，不打算再来学校了。

        这阵子夏棠对他突然冷淡，过去两周没有发生别的事，只有这一件。

        路上碰见了林清让。

        他侧望过来一眼，从边取下那支洁白的香烟，牵起笑：“下午好。”

        交卷后气氛好像突然松懈的琴弦，夏棠夹在人群里走出考场，和另一个考室里出来的李子沫招了招手，两个人碰面，并肩走回教室。

        林清让来得更早，背靠白墙，微仰着，嘴里叼着一支没有点燃的香烟，正神情淡淡地望着阳光里洗得发白的床单。

        整个学校门口被进出的车辆堵得水不通，夏棠决定走到公交车的下一站去，却在路边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冲她鸣了鸣喇叭。

        她绝对是，吃醋了。

        她不知。

        夏棠无语，心想谁关心这个，他是在炫耀暗恋他的女生多么？

        因为没有另外一个大少爷要接送。

        比起这个，夏棠更关心放假通知。

        回本班教室的路上，前面女生的谈话声飘进耳里，叽叽喳喳讨论考场里陆霄的座位就在自己旁边，但他缺席了整场期末考试。

        让人很是羡慕。

        这样的议论整个下午都没有少过。

        对面坐在那，算是默认，半的额发搭在额角，又补充：“别的女生也一样。”

        其中一次在本学期最后一堂育课，考试结束得很快，她带着英语书溜出羽球场，去后门背单词，和他撞见。

        最后一天，不出意外领了一口袋暑假作业，但好歹是终于放假。

        大概是提前半年就已经锁定了会读哪所学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