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突突了几下。
他握住她的肩,碰隔了一层衣料,温还是很鲜明。男生的手臂看着清瘦白皙,传来的力却稳固。
下。
语气寻常得好像正在顺手好人好事的雷锋。
只有一个人从这张弓上泰然自若地走过,林清让扶着她,步履不变地上前,温吞地开口打招呼:“下来了么?我还以为你打算一直待在楼上。”
快走到眼前时,他终于阴着眉眼,稍稍侧开,让出路。
其他人仿佛都察觉不到,只给他们让路,连李子沫也犹犹豫豫地撤回手,觉得交给他很放心一样。
“接力跑有人伤到了。”林清让回答,“我正要送她去医务室。”
弓弦终于松开,是空放。
说话时他还一直稳稳扶着她,夏棠的肩膀靠着他的前,感觉得到说话时传来的细小震动。
这家伙本来不应该出现在场,可此时却站在那儿压低眉。丝丝缕缕的血迹从她膝盖上的伤口渗出来,颜色针一样刺进人的眼瞳。
夏棠适时低下,从陆霄视线里走过,肩而过时稍稍抬眼,中间隔着一个人,目光在阳光下短暂交错。
他们越走近,陆霄的眉眼压得越低,他的眼珠颜色本来就黑,这时乌云密布,像是要酝酿风暴。夏棠抬眼,小心觑着他的脸,很怕他真会突然爆炸。
夏棠走在众人的视线里,只低着脑袋看地面,球鞋鞋帆布鞋纷纷离开视野之内,就像往两边散开的乌云。
她被扶着肩膀小心翼翼地单脚站好,觉得自己就像是宣传广告里脚不便的老太太,职责就是被三好学生扶着来来回回走斑线。
事情到了这份上,完全没有给她留下拒绝的余地。
陆霄眉峰微皱,正要上前,夏棠连忙朝他眨眼,别过来三个字在眼里用力闪动。
林清让的手臂正稳稳托住她的后背,语气和缓,轻声说:“走吧。”
日光如瀑,更映得他的肤冷白,如大理石雕塑。没有穿校服,只有一件纯黑无修饰的T恤衫,站在数米之外,光线下轮廓格外分明,材颀长,极短的影子落在脚边,视线和影一样锋利。
她冲他比了个“不要跟过来”的眼神,看见他不满地沉下眉。但至少的确没有再出声,压着眉峰冷冷站在一旁,只看着他们从面前走过。
下一刻他起,平静地拍去手上的灰尘,彬彬有礼地对李子沫说:“没必要用担架了,我送她去医务室。”
夏棠的胳膊还架在林清让肩上。
顺便把她接到自己手里。
夏棠宁愿自己瘸着单蹦去医务室,也不想在众目睽睽满场人都在的时候,让他来送。正要拒绝,但受伤的一碰地就吃痛,站立不稳,被林清让扶住。
周围变得鸦雀无声,大家都察觉到陆霄的气场不妙。
夏棠被人平白无故踩了一脚,都没他这么脸色差劲。
陆霄收敛视线,两手插兜,下颌微抬,冷淡问:“发生了什么事?”
夏棠怀着不大妙的预感慢慢抬,顺着笔直的黑色向上看,正好撞上灿烂阳光下,陆霄漆黑且锐利的眉眼。
他抿着,脚步生生停住,气氛却变得更为紧绷,犹如拉满的弓弦。
托这两个人的福,几乎半个场的人都好奇地望过来,夏棠攥住手指,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风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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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瘸着,膝盖也很疼,罪魁祸首早就不知被淹没在了哪个角落。边是个非要来好人好事的学生会主席,对面是脸色差劲的陆霄。
他侧过,温声提醒:“小心。”
他的神情莫名让夏棠觉得自己像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比如说遗弃物狗,把小孩扔在游乐场。
这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空气格外干燥,明晃晃的日高悬,地面上反的日光照得晃人眼睛。
夏棠总觉得他语气里着故意。
纷杂让到两边的鞋子之后,只剩一双笔直停在眼前,毫无避让的意思。周围人次第噤声,仿佛信号接收由近及远地发生故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