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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忽然又被勾起了食，哪怕在高档自助餐厅里把胃填得很满，还是会被刚热汤上冒出来的腾腾热气所迷惑。

        “我记得你从前给我煮过面。”中途，他忽然说。

        夏棠坐在他对面，敲桌子：“不吃拉倒，你给我。”

        她的嘴也染上一层亮泽的油光，拢着发坐回去，腮帮子一动一动，嚼着嘴里的食物，很心满意足的模样。

        店家端上海碗馄饨，色泽浅淡的汤上浮着虾米和干海带，陆霄舀起一勺，像端详什么过期的可疑食品：“你在外面就吃这种东西？”

        早知就该多下点。

        她从小就知，不能拿冰箱或者厨房里的东西，也不能拿摆在她房间之外的任何东西。

        夏棠托着腮，心想陆霄在街边饮食店里的确显得像个珍稀动物。

天最大的忧虑只有考试和作业。

        她唯一通晓的厨艺是煲饭、煮面、煎鸡和花汤。这四样颠扑不破的食谱可以保证她在绝大分情况下不会被饿死。

        那一天真的有点太吵，以至于早就习惯喧闹的夏棠都睡不着。她爬起来，坐在厨房看故事书，陆霄不知为什么独自来到后厨，朝她伸出手，皱着眉，仿佛讨债似地说：“礼物。”

        虽然面上嫌弃，他还是一口一口全吃了下去。

        “哦，我也记得。”夏棠想了一下说，“那天好像是你生日，是吧？”

        瓷勺和碗发出细微的碰撞声，馄饨店里零星坐着几个学生，频频朝他们这儿张望，时不时低声私语。

        如果有陆霄和她一起，她就能名正言顺在后厨私自开火，并且拿白天剩的鸡汤当汤底了。

        那都是属于别人的。

        她戳一戳陆霄，跟他说：“喂，”

        这才是正常的高中生活啊。她想。

        灯光下她的眼睛明亮，陆霄住勺柄递到她面前。

        “嗯？”

        她可以在陆霄的默许下用他的泳池游戏室，但食物不一样。

        馄饨汤上飘着葱花，白瓷碗和勺子映出稀薄的油光。夏棠撑着下巴坐在方桌一侧，看着陆霄在昏黄灯光下的脸。

        夏棠扯过纸巾嘴，看着陆霄在昏黄灯光下的脸，懒洋洋地说：“我当然会告诉你啦。你觉得我像是会一声不吭委曲求全的人吗？”

        白瓷勺里晃着汤汁和一枚薄纱馄饨。夏棠前倾越过窄窄的方桌，伸手把脸边的碎发拢到耳后，低将馄饨咬进嘴里。

        那天是陆霄生日，来了很多人办生日派对。未拆封的生日礼物堆成了一座小山，仿佛在过圣诞节。

        “夏棠。”陆霄忽然叫起她的名字。

        “如果我了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你要直接告诉我。”他说，“而且你要告诉我，该怎么你才能满意。”

        喝醉了的人在起居室里把油糕当雪球丢，墙和沙发上都是油，满地黏黏腻腻，仆人不得不在大厅临时铺上冬季防用的地毯。

        她知派对上有很多好吃的餐点，她想陆霄在外面吃饱了糕，一定吃不下什么东西，所有面都能是她的。她想得有点太好了，陆霄坐在厨房里，把一锅面吃掉了大半，最后她只来得及分到一小碗。

        夏棠本来想说她才没有礼物给他，但她忽然有点饿，于是她说：“你吃面吗？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