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棠还在盯着他的制服。

        “那么晚上，还是在这里。”她说。

        这是张走到哪都很占便宜的脸，大家都爱以貌取人，长相平庸的恶霸就只是个混混，长相出众的恶霸就能成为校园风云人物。

        陆霄盯着她，然后问：“很困？”

        私立中学，不愁升学渠，家长早早好了ABCDEFG条前程，学校没有惯常的周末补课，学生们有各自的安排，补习、旅行、锻炼、去国外志愿、参加社交会，为自己未来的简历增光添彩。

        “一点。”夏棠漫不经心地又把制服翻到正面清理，“凌晨一点，在这儿碰面。”

        这事让陆霄不爽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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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总会时不时闹点脾气，夏棠习以为常。

        比如这次，他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打击。

        门里透出光亮，她推门进去的时候，陆霄正双手抱臂，不耐烦地靠在一台洗衣机上，门被推开的瞬间，目光立刻扫过来：“你迟到了。”

        好在这个人脖子够，只要拉着衣摆，就能顺利地将那颗脑袋拉低下来，拉到眼前。

        本着来都来了的神，她拉住陆霄黑色T恤衫的下摆：“算了，已经不困了。”

        准确来说已经到了周六。

        今天是周五。

        挂钟指在一点零八分。

        凌晨一点，振动闹钟准时响起，又被她第一时间按掉。

        夜晚，他的有微微的凉，下颌的线条落拓分明，但上去是柔的。

        他伸出一只手      撑在洗衣台边，个子很高，看起来格外碍事，垂下眼睛忽然说：“……已经过了一周了。”

不要和我搭话，碰面了也不要打招呼，最好是能一直当个陌生人。――她的原话是这么说。

        青春期男生真是又难搞又麻烦。夏棠撇撇嘴，心里想。而且演技也烂。

        “什么时候？”

        夏棠的周末计划相较这些人丰富多彩的生活而言十分无趣，完成课业，帮父母理内务，多余的时间休息，睡觉或和和好友们出去逛逛。

        “当然困，”夏棠眼睛，“谁凌晨一点不困啊。”

        无论什么样的人都有一双柔的嘴，哪怕是陆霄。连制作充气娃娃的都知要往嘴里多填点硅胶。

        环住脖子也是一样的效果。

        夏棠一直觉得周五是个好日子，比周六和周日还要愉快，期待本总是好过被期待的那件事物。

        夏棠个不算矮，照相时永远能被排在靠近中央的位置。但陆霄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公分，甚至仍在生长中，站在他面前时永远得仰起才能看见他的脸。

        静默持续片刻，陆霄看她一会儿，忽然冷淡地把视线移开说：“今天算了。”

        老天爷有时也不见得完全公平。

        夏棠从床上爬起来，先去卫生间简单洗把脸，用水压了压睡得凌乱的发，而后推门出去，不开灯，穿过整条黑暗的长廊，走向洗衣房。

        夏棠睡意惺忪地打着哈欠：“才迟到几分钟，别斤斤计较的。我还是牺牲周末时间来无偿劳动，我都没说什么。”

        的白炽灯打下深浅不一的阴影，靠近她眼前的这张脸鼻梁高，眉目漆黑，贴得那么近看肤近乎瓷白。听说他父亲拥有几分之一的外国血统，传闻大概是真的。

        说话时眼睛微眯，好像满不在意。

        脸庞相贴，呼逐渐焦灼。夏棠踮起脚，吻住他鼻梁下面略薄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