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朝臣们都是一脸匪夷所思地看着上首的程酂,心想他莫不是失心疯了。
但是当看到皇帝缓缓掀起眼,眼里透着的那点玩味之意后,众人瞬间明白过来。
皇帝也是长长叹息一声,懒散地支起了些:“你说的是有些理,只是这海匪难除,孤前些年虽然的确和皇后亲自去了一趟六镇,也是一时拿不准主意该如何置。”
接着又有老臣上前附议,都说六镇之外海匪猖獗,远胜当年的阊达突厥人,必须得拨出银钱来清缴海匪云云。
这会子,倒是所有人都达成共识了。
坐在一旁的太子聿慢慢睁大了眼睛。
皇帝将手中的一支笔搁在案上,问起儿子的意见:“隆琥,你觉得呢?”
聿儿抿着嘴,不肯说话。
潘太师则循循善诱:“臣等以为,治理六镇,应当先加筑城防,专务农桑,百姓晏然自乐,自然无需再担忧海匪扰之事。不知太子殿下如何决断?”
太子聿慢慢起,望着满座衣冠:“你们也都这么想?”
众人都说是。
太子聿蓦然有些沉了脸色,
“你们都拿我当傻子哄!六镇远在边,哪有什么海!何谈海匪之患!即便是琼州、交趾郡、九德郡、高凉郡、义安郡这些临海的州郡,这几年也早就肃清海匪了!”
高坐上首的皇帝忽然腔微震地笑起来,一整日积攒的乏累都一扫而空,最后给出了一句他自认为的夸赞:
“倒是不算傻。”
太子聿闷闷地回了一句:“晏氏的天下,江山州郡,一川一江,臣早就背熟于心,并不敢忘。”
聿儿有些莫名的无语,对父亲想一出是一出联合朝臣们诈他的举动感到实在不知如何评价。
难他就蠢到连哪里靠海不靠海都分不清么?
但是还好,不到六岁的太子聿完美地应对了这一波试探。
臣官们也顿时笑向太子殿下拱手夸赞:“殿下英明。”
还不到六岁的孩子,面对连着自己父亲在内的这么多人异口同声、言之凿凿地故意诓骗,居然还真的没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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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珽宗将这个玩笑故事讲给婠婠听,婠婠却笑不出来,也是抿了抿,有些无语地看他:
“你就没有考量过他为储君的面子?到底他是正式上学堂读书都还没有一年的小孩子,若是他真的被你们诈到了,你让他在臣下们面前失了脸,以后聿儿该如何自?”
晏珽宗不以为意,“失脸就失脸了,什么大不了的。他若是被骗到了,我便借机敲打他一番,告诉他当储君要戒骄戒躁、不可盲从臣下巧如簧的挑拨撺掇云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婠婠听他这样讲,这才说了一句“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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