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现在却如此的素净。
除却当年的初夜和生聿儿时候上算是受了伤、见了血,这么多年来其他的时候,在她上连指甲盖大小的伤疤都是没有的。
方上凛这些年积攒下的家私的确不少,以至于让几位为了他个公证的副将们看了都有些眼红。
“还有我在扬州的三间米粮铺子,这些、这些……”
因为方上凛的遗嘱中还包关于他的爵位的继承问题,但是爵位毕竟是天子赐予的东西,若是想要这份遗嘱真的生效,到底还是要送到皇帝跟前过目一番的。
虽则皇后正是年轻貌美的年纪,但她上却没有半分的脂粉金玉妆饰,她今日只穿了件半旧的素裙,发髻也挽得十分简单,看上去格外清减素雅。
而皇帝在一旁看着皇后,并没有半分的反对,眼神之中也皆是默许之意。
“珍宝坊里存着三套赤金的女子面,还有几匣子的金玉首饰……”
*
“楚氏的钱庄里,还存着、咳咳咳,还存着八千两的白银,还有……”
适才他们在方将军的营帐中时,方将军说多了两句话后力已然十分不支,一边说话一边就要往外咳血,看着十分骇人。
了却了一桩心事,此刻他的病容上才勉强多了几分血色,一边咳嗽着一边连声向同僚谢。
皇帝应允了,来日别人才不敢不遵循。
便是父母兄弟,亦不得插手置喙。
离开之前,他们才敢微微抬打量着坐在皇帝床边的那位元武皇后。
这
几位副将从中军帐内离开之后,又去了方上凛的营帐中看望他。
提到贺氏和两个女儿时,他虚弱的面容上才浮现一丝淡淡的柔情。
对于男人来说,大分人心中都有一几乎与生俱来的“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意气,他们是想要建功立业的,想要让自己的国家和君王因为他们而感到骄傲。
……
听得几位副将心中都大吐酸水,艳羡不已。
军医说,是因为那日有一支矢入将军内,伤及他的腔肺腑,此时肺腑之内多有浊气和伤口,所以才导致咳嗽不停。
婠婠笑:“方将军说的很是,既如此,本心中知了,你们再去将这份文书抄送一遍,留一份到本和陛下这里收着就是了。”
看着他上的累累伤痕,婠婠眼中酸酸,泪珠就要往下掉。
几位副将都说这是分内之事,将军犯不上谢。
而他上的伤痕动辄就有小臂长,甚至有一箭伤险些将他的腹都贯穿。
——从前看你方侯天天在云州当和尚,边连个侍奉床的姬妾都没有,咱们兄弟都心当你穷苦节省呢,没想到你小子敛财敛得无声无息!
方上凛抹去边的血迹,摇了摇:“不!不,不许给他!这些,都留给吾妻贺氏。还有、还有我的两个女儿,瑶瑶,璍璍。”
“我在云州……咳咳咳、云州城郊,城郊那里还有个田庄,共……”
连他们看了心中都觉得不忍和愧疚,何况是她的丈夫呢?
几位副将听完连忙问:“这些都是留给您弟弟方三郎的?”
吾妻贺氏。
看完后,婠婠边浮现几抹笑意。
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在京中、城西的鹿鸣坊里、里有一座三年前托人购置的四进的宅子……”
几位副将便行了礼退下。
至于除此之外他所拥有的一切家私,在云州和在魏都的田庄、铺面、宅子、寄存在钱庄里的银钱等等等等,都是指名姓留给他的妻子贺妙宝和两个女儿方瑶、方璍的。
他死后,留在老家的宅子和田庄还有几间铺子,都交由他的父母,留作父母晚年养老所用。
随三弟一起生活,他的妻女独辟门,女儿们婚嫁之事,也不可以让他的三弟和父母插手主。
中军帐内,军医们正在给皇帝换伤药,而婠婠则守在他边陪着他。
并且将皇帝皇后的意思一并告知了他。
而且实际上这分东西才是方上凛的家产之中的大分。
倘若君王为他们而骄傲,那么这个帝国的皇后也应该是雍容而华贵的,是这片天地上最尊贵的女子。
若是来日为此起了争端,有人要与他的妻女抢夺家产,还万请陛下和同僚们一定遵循他生前的意愿,可以庇佑他的妻女几分。
受到战事的牵连,她连心梳妆打扮的功夫都没有。
这样的皇后,让他们看了心中格外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