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斐闭上眼睛，后面那句话不说还好。昨晚上住在他里的那个男人是完全陌生的，他竟没想起来第二天去封澜餐厅打工的康康通常都住在他家里，一刻也没想起过，这才是最可怖之。

崔嫣看到，曾斐默默把送到嘴边的三明治放了回去。

曾雯给大家各了一个三明治。崔嫣发现曾雯自己吃的那个明显简单了许多，只有黄瓜和西红柿。她问：“阿姨，你最近减？”

曾斐想起刚才自己的房门是关上的，想必也是康康的杰作。换作过去任何一个时刻，他会鄙视现在的自己，不是昨晚的所作所为，还是今早的慌神，都不是他看得起的行径。然而他比谁都清楚，无论他和崔嫣往后的关系会走向哪里，现在都不是抖落在家人面前的最好时机。

十分钟后，曾雯拎着儿子指定的那家早餐店的豆浆回到弟弟的家。曾斐、崔嫣和康康都已端坐在餐桌前等候。

了数秒，康康也傻傻地看着他。

曾斐几乎是飞扑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从镜子里检视自己是否有不妥之，徒劳转圈，找出手机给崔嫣打电话，只说两个字：“起床！”

吃

曾雯在儿子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你懂什么？偶尔吃素可以消除业障……”

心虚、羞愧、后悔……都是无可挽回时才有的。

康康极其缓慢地嚼着嘴里的三明治，仿佛有些难以下咽。

“我今天没课，说好了回餐厅帮忙，不信你问澜姐！”他在曾斐发火之前心一横，说出了重点，“我昨天晚上就来了……在房间听音乐，着耳机。”

曾斐虚心受教，一言不发。

这也是他为什么徘徊在房间门口左右为难的原因。

“今天吃素，明天你会补上一大碗红烧肉。”康康揭穿他妈妈。

然而曾斐很快发现了更让他惊恐的一件事――康康手里的三明治面包片烤得焦煳，里面夹了双层煎和大量培，这样的三明治通常出自一个人之手，那就是他姐姐曾雯。

太过肃静的场面让曾雯有些不能适应，她把早餐一一摆出来，嘴上不忘数落曾斐：“在家里喝什么酒，外面应酬还不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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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康在门外为自己辩白：“我妈到楼下才给我打电话，说过来培训几天。她以为你们还在睡，就没叫你们。”

他反手关上房门，问康康：“你什么时候来的？”

曾雯说：“我又不是你们小姑娘，减什么呀？今天是初一，我吃素。”

曾斐脸色由白转红，继而铁青。他恼羞成怒地问康康：“你杵在我门口干什么？

康康被他吼得吓了一，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不过，这……这是我姐的房间。”

正如康康的评价，他妈妈和姥姥都是爱看抗日剧、迷恋“撕鬼子”的女人。所幸如此，不擅长“胡思乱想”的曾雯只是惊讶于大家的沉默，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反正曾斐平时在她面前话也不多。既然有了听众，她洋洋洒洒地说起了这些天培训的目的和家里的琐事。除她之外的三人都松了口气。

康康顿时会意，赶紧：“我让我妈去买豆浆了。”

曾斐想起自己还在警察的时候，有几个案子他都把嫌疑人抓了个现行，那时他心中充满了惩除恶的快感，现在忽然有些怜悯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