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朱曦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神树那里走回来的。
妹妹玉轮似乎说了什么,她也完全没有听清,只是径直走到了韩苏养伤的房间前。
她想质问他一句为什么,手却在即将推开门的时候缩了回来。徘徊良久,才终于下决心推开了门。
韩苏还在沉沉地睡着,这是他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睡得这么安稳。她想叫醒他,可忽然害怕面对他醒过来的情景,就像害怕他们注定的未来。
她终究退了出来,带上了门。
“青山村刺杀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朱曦问跟在shen后的玉轮。
“回禀姐姐,已经派人去过了,青山村一百二十七个村民……“玉轮的脸上现出不忍的神情,“已经全bu被杀。”
“都死了?”朱曦大惊,“谁干的?”
“不知dao,都是死于剑伤。”玉轮回答。
“难dao……是杀人灭口?”朱曦拧眉,“派人通知秦京杨丞相,让他派人继续查。”
“是。”玉轮点tou,“还有一件事。陛下所带的二十个护卫,只找到了十八ju尸ti,也都是死于剑伤。还有两人不见了。”
“那就继续找,他们可是重要的目击证人。”朱曦打发走了玉轮,还是推门重新回到韩苏的床前。
韩苏还是沉睡未醒,他黑长的睫mao覆盖下来,轻轻颤动如蝴蝶的羽翼,不知dao梦见了什么。
若是以前,面对这样安宁美丽的睡颜,朱曦会忍不住轻轻吻在他的眼睫上。可是现在,她却拿起桌上的水壶,将里面已经放凉的水用力泼在了韩苏脸上。
“咳咳……”韩苏猝不及防,被水呛得醒了过来,“安安?”
“叫陛下。”朱曦冷冰冰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跪下,朕要审你。”
没有立刻杀他,已经是她的感情战胜了理智。
韩苏茫然了一下,从女帝凌厉的眼神中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掀开被子,强撑着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
“大祭司对你这个徒弟可真好,现在还在丹房里给你炼药呢。”看着韩苏shen上细心包扎的绷带,朱曦口气一变,“可他若是知dao你滥杀无辜,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弟子?”
“滥杀无辜?”韩苏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别装了,青山村全村一百多口人,都是你杀的吧?”朱曦冷笑,“一个活口都没留,你是怕朕追查到你和他们背后的关联吗?”
“我没有……我也杀不了他们……我只是为了护陛下逃走,刺中了几人……”韩苏想说自己连动一动都是锥心刺骨,怎么可能追杀一百多人,但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我知dao,你想说自己灵力已废,杀不了人。”朱曦仿佛看穿了韩苏的心事,“可灵力虽废,你的武功招式还在。用法术和用剑,都一样可以杀人。”
“陛下就这么认定是我杀的?”韩苏心中一灰,眼神黯淡下来。
“就算不是你,也跟你有关。”朱曦笃定dao,“你故意安排朕路过青山村,想借毒烟和村民的手来杀朕。发现朕对毒烟有抵御能力,怕事情败lou,你又和同伙杀了村民灭口。朕其实一直想问,你的同伙是谁,是郑悠之,还是你齐国的好父皇好兄弟?”
“陛下既然认为臣要杀你,为何不在青山村动手,反倒……咳咳……送陛下来这里……”韩苏委屈之下心绪起伏,带动肺腑内的银针乱刺,一时咳得弯下腰去。
“那是因为……你zuo局想骗取朕的信任,以后还有更大的图谋。”朱曦想起梦境中韩苏打向自己毫不留情的一掌,对他的心ruan刹那间无影无踪,也顾不得自己的判断自相矛盾,强横d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