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发和眉被烧焦,血和脓混着柴火的灰烬从额角到嘴里,半边脸都是血淋淋的,闻声赶来的子爵夫人被吓得尖叫不止,当天晚上就把他发卖了。
已经是深夜,默尔在花园尽的凉亭里拭着最后几块石砖,背后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得他差点起来。
[怎么弄的?这么晚了是谁还让你在这地砖?]
瘦瘦矮矮的女孩弯下腰,把手帕到他手里。默尔眼看着自己的血瞬间就染红了那雪白的真丝绸缎。
雇主厉声质问他把东西藏到了哪里,默尔摇着百口莫辩,他被毒打了一顿,满脸泪痕地解释着并没有人相信的真相。他被人一左一右架起子,老家上一副坚的革手套,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一掌一掌抡在他的脸上,直至他昏死过去。
可她并没有打他,反而掏出一枚手帕。
伯爵小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后,看样子她刚才已经叫过他,可他却没有听见。
他在不同的隶贩子手中来回转,随着时间的逝他的耳朵似乎恢复了一点,但最多也只能听见些许微弱的模糊声响,即使是面对面的距离,仍旧需要对方提高音量。
直到他无意撞破家和男仆互相勾结,他们将雇主的藏品偷偷典卖,然后再用赝品以假乱真。他们明知区区一个双灰,是没有胆子敢去举报的,但他们还是把所作所为公然嫁祸于他。
为了让自己好卖一些,默尔努力辨识着人们的语,他已经尽量减少了自己在沟通方面的障碍,但仍旧成为整个市场公认的棘手货色。又是许多年过去,就只有那个小女孩愿意带他走。
不出意外地他又被发卖回了市,商主发现他几乎丧失听力后简直暴如雷,又上隐瞒此事并以更低的价格把这个赔钱货打发给了别人。
她小巧可爱的嘴上下开合,默尔读着她说的话。
因为有过花匠的经验,来到这座伯爵府后他仍被分到后院的花园里劳作,伯爵的花园里种满了带刺的玫瑰,打理起来是十分麻烦的事情,女仆长将这偌大的花园交给默尔一人理,目的就是为了不需要跟他有过多的交,巨额的工作量足以让他从早干到晚。
雇主是个喜欢收集古董玩物的单汉,后院有一大片土地全是花田。花匠的工作辛苦又磨人,他在这里劳作了好几年,除了经常会被克扣口粮,需要勒紧腰带苦熬之外,总也算过得去。
因为是双,还被人弄破了相,他在不同商贩手里转了好几次,最终有隶主叫他留起长发遮盖伤疤,然后把他廉价卖给了一位偏远镇子的乡绅地主。
她似乎也想起他的耳朵有问题,并没有要因此发怒的样子。她的视线最终停在他鲜血淋漓的十个指尖上,默尔惊惶地将手指蜷缩起来,记忆里那些责难让他恐惧得不知所措。
十七岁那年,庄园的子爵夫人阴差阳错地看上了他,非要让他当男侍寝,即使得知他是双后也依然坚持不休。这其实是很好理解的,因为那时他真的长得太好看了,他银色的发比女人还要柔,浅灰色的眼睛泛着月亮一样宁静澄澈的光,他虽然是个灰,却比她睡过的每一任情夫还要迷人万分。就这样,他被送去调教了子,在种种不堪的折磨下学会了如何伺候女人,却在侍寝前一晚被夫人的其他男按着撞进了火炉。
了他,并在去世后让他接替了自己在厨房的工作。
他有如惊弓之鸟般从她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聋了。
金发碧瞳的贵族小姐抬起手来,默尔下意识缩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