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家务还是日常对话,稍有不顺心的地方,就会遭到父亲的施暴报复。一个家庭碎裂又陷入资金断裂的男人,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正常的人情思维,负面情绪的发才是他最渴求的畸形娱乐。
与沈恪从无交集的她,在高三升学之时收到的那一封情书里,充满了许多修辞甜美的字句。像一种被包装得完好的伪装心情。
只不过早就在孤儿院学到与义务教育相关知识的沈家兄弟还不至于上这种当。
从小事事都爱出风不落下风的大小姐在校内品学兼优,人缘甚好,光鲜亮丽得让周围的人又妒又爱。
然而,接回家后等待沈家兄弟的,是漫无止境的家暴发。
两兄弟当晚就决定离家出走。
从这样一滩淤泥般的人生中爬起来的沈家兄弟,一个对外人筑起了心之变得内向,一个八面玲珑圆无比。
。”
问出这个问题时,叶晓就准备接受一个并不浪漫的答案。
被锁在家里不给上学,还要哄骗两兄弟是拿不出供读的资金。
他用父亲的手机通知了债务公司的收债人,还顺便把父亲的付费嫖娼记录一并发了过去。
对沈恪而言,那就是天边的一轮月亮。可望不可。
沈恪最初是认命的,他觉得可以和沈信相互照料,和这样的父亲同居一屋檐下继续成长。空有反抗的心理,没有学识与手腕,草率地离家出走,不过是变成第二个被社会吞噬的母亲。
“原来是天天花钱出去嫖,现在治病也要花不少钱,才愤怒到了刀冲向我和小信。”
占有和摘取,这两个字倒是很符合沈恪对索求之物的心。
“当初想的是……只要能活下去,用这种方式相互寄生,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兄弟俩拿了保险箱里的一点现金,把能收拾的财物带上,准备连夜出逃。
再多待一天,屋内恐怕就得多两尸。
那时的父亲已经从单纯的投资失败变成了庞氏骗局的受害者。
在那之后,就是兄弟俩漫长的相依为命至今的生活。
叶晓感慨地轻叹一声。
“最初……只是觉得你很耀眼。想占有和摘取。那就是我递情书时的心情。”
母亲姓沈,是个识字不多的农村少女,被家里人卖进城里,辗转又卖了父亲手里,本就是买来传宗接代的工,所以当初才没有在她上花“不必要的钱”。
还好沈恪把差点挨刀子的沈信拖进了仓库,两兄弟着门躲了一整天才勉强躲过这一轮可怕的暴力。
两个七岁的小孩在孤儿院被养得勤劳伶俐,这会儿领回家同样有饭吃能过日子,就是得多照料这个人生已经烂得一团糟的生父。
这件事还没得到解决,没过几天,两兄弟又被父亲暴揍了一顿,这次还用上了菜刀。
里面有父亲的病病例,还有债务短信,与在备忘录里的各种密码记录。
沈恪那样从淤泥中爬起来的人,要怎样对这样一份虚幻的感情滋生长久的真意呢?
沈恪在家中翻找出的讯息无一不在证实着这些他本不知晓的蛛丝迹。
但沈恪还了另一件事。
决定不坐以待毙的兄弟俩趁着父亲烂醉熟睡,解开了手机上的密码锁。那个被沈恪早就在日常中记下,只为今天派上用场的图案锁。
“嗯……沈恪,那,对我告白的时候……又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