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瑶如梦初醒,昂看他高壮的影,人还有些恍惚。
然后,人高大的男生轻松端起黑不溜秋的瓦罐,正要转,见人儿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
脑子不好,记不住。
可...可以啊。
周青瑶抬看一眼时间,已经十点了。
那还是别惊动他老人家了。
他将罐子放回茶几,斜眼瞥了瞥周青瑶,漫不经心:你考虑过后果么?
客厅古老的铜钟发出低沉浑厚的整点报时音。
您还有什么吩咐?
同一时间,男生灼的目光轻飘飘的扫过来,一言不发,却是无声的压迫。
啊?
你还好意思说。
他站起,一张僵的笑脸对着老人家,时间不早,我也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稳稳托住瓦罐底的程逍也是惊魂未定,不过0.01秒的反应时间,差点就近距离欣赏了场天女散花的好戏。
东西摔坏是小,但张爷爷家这张茶几大概率也会受牵连,追求完美的章爷爷定会当场宣布报废。
恩,我的错。
老人家侧目瞧了眼她干瘦的子,满眼怜爱的叹:早点回去也好,学习再辛苦,也要注意休息,可别累坏了。
手一,突然下坠的瓦罐被眼疾手快的程逍接个正着,好在没有砸落。
矜持是什么?
程逍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姑娘,笑言:您现在骂人都不带脏字了,让低年级的给我补课,这个侮辱够分量。
拿不动就直说,撑就是个病。
她应着,心都飘上天了。
又一个抱枕准投砸他脸上。
这事就这么定了。
你不是好心泛滥吗?
这关我什么事?男生只觉好笑。
周青瑶犹豫着,她是不是不该这么快答应下来,或者说先认真考虑一下,否则会显得自己不够矜...
瑶瑶,你看啊,爷爷是这么想的,他呢,从小到大就没认真读过书,光长个不长智,大白纸一张,你就看着往上填色就行,尽你所能去教,能教多少是多少,不强求。
程逍到不介怀主动认错这件事,这些年他挨骂太多,早已习惯左耳进右耳,老人家心嘴狠,归结底还是为他好,他心里明白。
程逍低瞄着瘦成小耗子的姑娘,视线又幽幽的瞥向别,无奈的合上眼。
张爷爷,我先回家了。
他见小姑娘恍惚着不吱声,生怕她觉得别扭,小心翼翼的问:爷爷这提议,你可以接受吗?
小手白细短,乍一看像小孩的手,稍显幼态,纤细的指尖摸到容边缘的小耳朵,轻轻一提。
张爷爷深一口气,刚舒缓不少的情绪又倏地至高点,炯炯有神的黑瞳都要瞪出来了,还不是你这群不学无术的学生带坏了社会风气!
啊!
我知了。
他一挑眉,得。
程逍子后仰,两手交错在颈后,仰着看他们,低沉开嗓,良药苦口利于病,我看她勇气可嘉,好心提醒一下,社会的险恶。
你要敢不来,我亲自去你家绑你。
他低声:我努力点,下次瞎填几选择题凑点分。
周六晚上8点来这上课,别忘了。
在男生潇洒转前,张爷爷先一步叫住他,等会。
怎么,你还嫌人家不够格?
走不走?
张爷爷领导当了太多年,习惯发号施令跟决策,直到拍板才想起还有个当事人在场,他一脸慈祥的看向周青瑶。
张爷爷轻哼,那就送佛送到西天,中途别想跑路。
呼。
老人家急的直翻白眼,你要能把高一的的知识学扎实,我也就谢天谢地了,都不要求你考什么高分,能过及格线顺利拿到毕业证,你爷爷在棺材板里都能笑醒。
程逍跟周青瑶同时一愣。
咻。
她角弯弯,乖巧的应着,起去端那罐没吃完的甜汤。
周青瑶垂眸,咬住下,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被人当面训斥总归是不好受的,况且那人还是自己分外在乎的,更是难受加一等。
她现在只知求之不得四个字怎么写。
.........
一记强有力的掌风扫过程逍的后脑勺,张爷爷气恼的白他一眼,没没脸了你,小姑娘也欺负?
她虽不清楚价格,但光是摆放在墙角的花瓶就价值大几千,她实在不敢想这个青瓷花纹的茶几值多少钱。
老人家看了眼摆着小媳妇苦闷脸的周青瑶,冲程逍昂了昂下巴,你帮瑶瑶提罐子,顺路送她回家。
............
心一秒冲上嗓子眼,她都不敢出声,害怕一开嗓声音哑了,分分钟暴自己内心的躁动。
周青瑶惊慌的叫着,后背吓出一冷汗。
还有啊,这事就当是我们的秘密,我不告诉你爸,你给他补课,不仅能自己挣零花钱,还可以温故而知新,双赢的局面。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