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在不冷不热的氛围中结束。

        她转过，“我在听。怎么了？”

        然而，最终她什么都没有争辩，只是转过脸，深呼一下。

        “表达可以是私人的，但是否是艺术的定义是由公众来评判的。”他说，“牧晚，我认同你的想法，但是，你不应该批判其他的展现方式。”

        “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喜欢颜料混合时的不完美、涂在纸上的不平整。”以往，简牧晚不会说‘我记得……’这种话，显得她在这段关系中很用心。但现在，她似乎没那么在意了，“他和你喜欢的，完全不一样。为什么要装作很认同？”

        松本：“没问题。”

        她坐在沙发的另一侧，从正襟危坐，变成无聊地托着下巴。

        冯时序静静地看着她。片刻，换回英语，转对松本说：“她的手上还有其他的单子，需要考虑。”

        简牧晚匪夷所思地睁大眼睛。

        冯时序喊她。

        她不说，冯时序也没有理放下段再问，他们一样傲慢，一样感。她知。可是有其他人乐意哄着她，乐意包容她，她突然开始思考，自己的价是否比他更高。

        他同样是前拉斐尔派的推崇者，画的内容，却不是寻常的肖像与风景，而是动漫、游戏的同人插图。这让他收获大批粉丝，即便在海外，还是有蜂拥而至的亚洲面孔前来讲座打卡。

        她可能进入了解题疲期，没有句句话都要琢磨再琢磨的热情。

        她打断：“学长，艺术不是私人的吗？”

        他慢慢地吐了一口气，“你在嫉妒他？放下偏见，牧晚。”

        眉心沉重地压低，也换成中文，喝止她：“牧晚。”

        她用中文：“学长，我说过了，不想转行去动漫行业。”

        她抿了一下角，不再说话。

        从二楼的落地窗向下望，挤在会场外的粉丝像一群漆黑的蚂蚁，费力地呐喊、推挤，如同她极力想挤进去这个圈子，极力想获得的这些认可。他们没有许可证，她也没有。

        “你认同他吗？”

        谈话到此为止，他们离开会客室，坐在第二排的位置，观看演讲。

。

        这种揭穿似的言语，仿佛刺痛了冯时序。

        除去寒暄，他们高谈阔论，从法国的沙龙赛事讲到北海的颁奖，一切内容与简牧晚无关。

        冯时序脸色微变。

        “……牧晚？”

        他们避开前面的粉丝，由工作人员引向后台。

        “而且，这本不算油画吧。”来的路上，她略扫了一眼展在外面的画，大分都是用仿制油画笔刷的电子稿，她心里是有些看不起的，“用PS和RGB色卡画出来的东西就有灵魂了吗？”

        翌日，按照计划，他们前去画家松本山纪的讲座。

        “牧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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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了你的画，问你愿不愿意，去他的工作室实习，”他笑，“松本的工作室是日本一，很多人挤破想进，是个好机会。”

        摄像机的闪光灯与后排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他更像一位走上红毯的明星，在聚光灯下，尽情发散魅力。

        简牧晚的余光觉察到冯时序在看她。

        冯时序是他的朋友。

        站起说，“我出去透口气。”

        “我认为，受人喜爱便一定有值得学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