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娉瑶收到了回信,她心底仅剩的那几分不安也已经是消失了个干净。
她又给长星透了消息,让她好生准备着便是,旁的都已经是安排妥帖。
长星见此,也终于明白孟娉瑶当初说的那些话并非虚假,孟家虽说倒了,可到底是坐在那个位置上那么多年,想要办成这桩事,还真的不难。
她止不住开始想着离开之后的事儿。
其实这些事她早已想了千百回,如今也不过将那几件事来回又想了一遭,可心情却与从前截然不同。
从前想这些事,总是觉得不切实际,便只是幻想,如今却是真的有机会可以离开了,再度想起来总是难以平静。
可人前人后又不能lou出端倪来,只能将那些心思都尽数压下。
或许是因着终于有了需要忙碌的事,孟娉瑶这几日的jing1神好了不上,连这几日的膳食都多用了些。
绿玉见此也觉得高兴,她并不曾想到别chu1,只觉得那刘太医开的方子效果可真是不错,那药还没喝上几回,就已经起了效果,下回得了机会可得让他再过来瞧瞧,看看小姐的shen子是否已是有所好转。
一切备好后第三日,孟娉瑶将绿玉支开,她不曾迟疑便用烛台点了幔帐,火焰攀升,很快易燃的轻纱都已经烧了起来,接着便是床榻,横梁,妆台……
这时元庆正跟周景和禀告奉川今年献上花卉之事,“牡丹芍药都是往年之数,品种也不算罕有,倒是其中有三棵桂树却是不同寻常。”
奉川气候最是适宜花卉种植,不论是牡丹芍药之类昂贵花卉,还是菊花百合清雅之liu都应有尽有,cu略算来约有几千种。
所以几十年间皇gong花卉多是来源于奉川上贡,且一年上贡一次,要么是当地种植得最好的花卉,要么是培育出来的什么新奇品种。
只是牡丹芍药之类年年上贡都是少不了的,这几样花卉生得富贵模样,价格也居高不下,不guan是栽在gong中还是赏赐臣子都很是合适。
至于旁的,数量便不会有严格限制。
譬如今年这三棵桂树,便是往年不曾有的。
周景和原本并未细听元庆的话,只是听他说起桂树,手中的笔方才顿住。
他止不住想起他与长星相识的第一年中秋,她帮着御膳房那边干活,快到半夜的时候才气chuan吁吁的跑回来,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布包着的月饼sai到他的手中。
他已经两日不曾吃过东西了,实在是饿得不行,就大口大口的将那块并不算大的月饼吃了个干净。
那日,他其实清楚的看见长星手背的青紫痕迹,可他还是装作不明白的问她月饼的来chu1,听她编造着蹩脚的谎话,说御膳房里的gong人见她帮着忙活了一整天便将gong中贵人吃剩下的月饼分了几块给她,她太饿了,便只给他留了一块。
周景和听到这儿,便装作不曾瞧见她手上的伤,只与她dao:“那今日真是幸运。”
长星又将衣袖往下拉了拉,点tou对着他笑dao:“对啊,今天真是幸运极了。”
那日他们二人坐在院落里,他听长星编造着充斥着各种漏dong的谎话,听她尽可能开心的与他说起这一日她的运气有多好,就连御膳房里的两个嬷嬷见了她也说,“今日是中秋节,就不寻你的晦气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就好像那些幸运的事儿真的发生在了她的shen上一样。
偶尔她发觉自己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便要面红耳赤的zuo一番解释,还小心翼翼的与他强调,“我可不曾说谎,只是今日遇上的事儿太多了有些昏了tou了。”
周景和自然不会拆穿,他甚至连长星说的那些话都听得han糊,敷衍的听着她说中秋的桂花酒桂花蜜,说若是能在文阳殿栽一棵桂树就好了……
到了今日,他以为他早已不记得那日的事,更不会记得她那日夜里到底说了什么,可现在他方才发现,他甚至连那日她昂起tou来看向他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模样都记得清楚,
“桂树……”他回过神来问dao,“有和不同寻常?”
元庆见周景和似乎有几分兴趣,便接着dao:“那桂树花香不似寻常桂花nong1郁,反而多了几分清雅,且只能生长至大约一丈便不会继续生长,与寻常花卉并无不同,若是栽在缸里放在gong苑,是最合适不过的。”
元庆说完,周景和却反而不见方才的兴致,他只想着那和长星描述的真是天差地别。
所以他只随口吩咐dao:“让底下人好生照料着,移栽到御花园去吧。”
“是。”元庆瞧出来这桂树大约并不怎么符合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