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尊贵,也少有到那些地儿的时候。
大多时候一年到tou都难得见上一回,若是有这功夫,还不如揣摩揣摩如何洗得快些,洗的干净些来得实在。
长星却是不同。
从前在文阳殿,周景和写字练字,她得了空,便总是在边上伺候着。
所以提起这些,也cu略会上一点。
那会儿她shen上拮据,买的墨锭也极为廉价,光是放在边上便已经能闻到丝丝缕缕的臭味,等到沾了水磨开就更是恶臭难闻。
哪里比得上如今手中的墨锭。
chu2感细腻,研磨开来也只有浅淡的香气,可见价值不菲。
书案,烛火,研墨,写字。
好似与从前相同,又很是不同。
长星细细的研磨着,见周景和没有再同她计较,也渐渐定了心神。
而周景和,他似乎只将心思放在折子上。
圣人驾崩之前便已是病了良久,朝中事务堆积,如今一应都交到了他这位准君主的手上。
他忙得挪不开眼。
可却不觉得疲倦。
他听着墨锭与墨砚之间摩ca发出的声响,看着那dao在烛火的照耀下越拉越长的影子,心tou有种古怪的愉悦感。
好似达成了某件藏在心底的事情。
半个时辰过去,沙漏中的细沙漏尽,已是亥时。
殿外传来gong人提醒的声响,周景和终于搁了笔。
长星将他当作主子来看,心tou虽思忖着他会作何安排,可手中动作却依旧是未曾停下。
外tou伺候的gong人元庆躬shen进来,目光从长星shen上扫过,却未曾停留,只dao:“夜已深了,殿下今夜可去鸾琼殿歇息?晚间时,娘娘曾来请过一回。”
周景和面色未变,“既是夜深,便偏殿歇下吧。”
元庆心下了然,点tou称是,又dao:“那这长星姑娘殿下打算如何安置?”
终于听人提及自己,长星悄悄竖起了耳朵。
“留在东gong吧。”周景和好似心tou早就有了答案,“方才她笔墨伺候得尚可,留在揽星阁住下便是。”
元庆原以为周景和与她有些旧时的感情,是要给她个主子的位分,却不想只是留了她在东gong伺候。
依旧是个gong女。
安置在揽星阁好似是逾矩,其实揽星阁同崇月阁本就是东gong里tou安置gong女的去chu1。
只是揽星阁狭小偏僻,gong女们都住在崇月阁,便生生空出一chu1gong殿罢了。
若是长星被安置在那chu1,也挑剔不出问题。
可见他是有思虑过的。
元庆敛了神色,看向长星dao:“长星姑娘,请随nu才来。”
听闻要留在东gong,长星心tou有些发苦,却也只能低声应下,跟随着元庆出了殿遣了个小太监引路。
长星见这小太监模样敦厚,想来是个好说话的,于是等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便试探着问dao:“这位公公,nu婢的东西还在冷gong,可否寻个方便,让nu婢将东西取来?”
小太监依旧在前边走着,没应声,长星也不敢再问,只能小心翼翼的跟在shen后。
等到了揽星阁那小太监才终于用那尖利古怪的声音dao:“明日一早会有人将你的东西送来,今夜先凑合歇着吧。”
长星急忙dao:“怎敢劳烦公公,nu婢得了空自个去一趟就是。”
小太监转tou瞥了一眼长星,“东gong有东gong的规矩,长星姑娘既是来了东gong,还是该守着东gong的规矩。”
这话,便是在提醒她。
长星不敢再多言,只得应dao:“多谢公公提醒。”
小太监见长星还算懂事,便“嗯”了一声,转了dao回去。
长星暗自叹了口气,也只得推门进了揽星阁。
里tou空间不算大,可该有的东西却是一应俱全,桌上放着的茶杯茶盏,床上的被褥枕tou都是崭新的,地上也不见什么灰尘。
应当是周景和成婚,也就是他被立为太子,迁来东gong那段时日,底下人收拾备下的。
长星侧shen躺下,原本折腾了一夜应当是shen心俱疲,可躺下之后思绪反而清明。
想起来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她不由得叹了口气,旁的倒也算了,只是唯独想不明白周景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到底是辛苦照料了周景和那么多年,对于他来说,算不上是恩情也就算了,至少不至于当作仇人,生生要留她在shen边折磨。
又想起魏清嘉,他离开之时满腹屈辱,也不知此刻如何,往后又当如何。
她辗转反侧,直至夜半方才囫囵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有gong人将她留在冷gong的物件悉数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