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静默许久,将手心那颗泛着乌黑色泽的药掩进衣袖,又缓缓转看向兰嫔,“阿兰,你知吗,其实人之将死的时候,是会有感觉的。”
长星回来的时候兰嫔和静嫔房间的烛火都熄了,唯独门前挂着的那个红灯笼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雪,孤零零的亮着。
说着,长星拉着兰嫔进了屋,又将食盒放在里的小桌上打开将那两碟糕点端了出来,“说是前贵人剩下的,可我瞧这模样是动也不曾动过。”
兰嫔眼里一阵酸涩,“你就是子太倔强了,要是能早些将这事告诉长星,说不定她也能寻到法子,也不至于……”
她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心里却也觉得奇怪。
是等到年宴上的贵人用完了膳,又将那些残羹冷炙收拾好了才算完。
往年不说旁的人,至少兰嫔是会留下来守岁的,她是个讲究的子,就算犯了困也总是要听到外的钟声响起才会去歇息。
“御膳房那边的事儿多。”长星没多想,只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虽说没得什么赏钱,可却得了两碟子糕点。”
大约是因为习惯大相径庭又不得不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缘故,二人极少有这样和谐的时候。
“她能如何?”静嫔摇摇,“中的人情冷,我们还没有尝够吗,长星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整晚都求不来一个太医院的太医,我不想……不想她为我再去求什么。”
兰嫔站在她后,不知过了多久,她应了个“好”,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
兰嫔站在边上,犹豫了好几番到底是开了口,“你怎么就能确定,就是今夜?”
◎“长星姑娘,接旨吧。”◎
长星在御膳房忙到了深夜。
“可是这些日子你就这样一直熬着……实在……实在是太苦了。”说到这儿,兰嫔再也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明明一开始我们几个人都还是好好的,就算是在冷,有长星,还有我们这些人,日子比起当初日日算计竟还要多出几分滋味来,可现在……你们一个个都……”
冷却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好似不旁的地方多么热闹,这儿都总是冷清的,就连长星特意寻来挂在门口的红灯笼,都是孤零零的。
长星记挂着兰嫔同静嫔,着急要回去,御膳房的人见她前前后后忙了一整天了,便装了两碟子那些贵人没怎么动过的糕点让她带回去,长星瞧见里正好有静嫔素来喜欢的云片糕,也就没同她们客气,了谢就拿了东西回去。
等最后点上脂,静嫔稍显苍白的脸色便完全被掩住,又难得添了几分明艳。
因着御膳房的人手不足,便也将长星拉去帮忙,长星左右没有什么事儿,也乐意同他们一块儿些什么。
兰嫔正在为静嫔描眉。
除夕当夜,整个皇都淹没在了一片忙碌而喧嚣的喜气当中。
冷这会儿更是安静。
“到底是只留下我一个人了……”
只显得寂寥。
忙碌起来的时候,总觉得上也能沾染上些年味儿,即便是走在雪地里,也觉得周洋洋的。
长星想着,下意识走到了她房间门口,正犹豫着是否要敲门,门却直接从里面开了,兰嫔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问她,“怎么回来得这样晚?”
她勉强笑着抬了抬手指了指心口,“这里,它反复告诉我,就是今夜了。”
静嫔拉着兰嫔的手,大约是想说出些安的话来,只是顿了半晌,却也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长长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窗外,见稀疏的阳光三三两两的挂在稀疏的树梢,她起了,“时候不早了,你送送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