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披我的。”
温夏游神间,霍止舟已经脱下了她透水的鞋袜。
“不陪你我也是被臣子揪着,今日乏累,是你解救我。”
霍止舟嗓音磁:“还有几?株过几?日会开,我再叫你。”
他接过锦雁呈上的药膏,手指挖了一团青绿色涂抹在?她脚踝上。
温夏倒是没再扭,知昙花最易错过。
她忽然便想起了九岁时追着长生掉入了湖中,水下的窒息与无助中抓到了他的手,少年清长的手臂带着力量。直到上了岸,漉漉的温夏浑发抖,抱着他哭着喊十?九哥哥。后来他成了温立璋的养子,尊她护她,得了好东西都想着“这个给夏夏”。
霍止舟坐在?她旁:“我第一次见?是同你在?北地的时候。”
温夏不愿离去,一直坐了两个时辰,直到花一点点收合。
温夏正要?说?一声谢,他修长手指已抬起她脚踝,脱下了沾的绣鞋。
这雪下得又细又小,但到底还是淋在?了她乌发间,她凝眼见?霍止舟也覆上几?片雪,杏眼生起温柔的笑意?。
“你上次见?昙花是什么时候?”
像是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
霍止舟没有收回手,吩咐锦雁去拿药膏。
“我就摸一摸,反正我也玩不了雪了。”温夏弯起红:“四?哥哥,我想走路回去。”
“我送你回。”
温夏手心一,过电般。在?想抽出时,他已经松开她,笑容朗,语气坦,让她的避嫌都像是多余一般。
亲眼目睹极美的盛放,又目睹华丽的谢幕,她心几?分感慨,倒更多的喜悦。
望着已经换过烛的灯,温夏这才有些愧意?:“我竟让四?哥陪我这么晚。”
温夏下意?识勾住他脖颈,明知不妥,到底还是想起这几?日对他的冷落,便未再说?什么话来。
他的大氅合了虎与貂绒,的确比她的狐裘御寒。
“没有伤到骨,每日涂抹一点药,养个三五日便不会再痛了。”
步下廊,庭中竟飘起雪来,温夏很?是欣喜,伸手接在?掌心,看细小雪片顷刻化成一点水渍。
也就两刻钟,那一排昙花完全盛放,一室意?里盈满了馥郁香,重重花洁白如玉,一场短暂花期盛大又热烈。
未瞧清夜路,温夏恍惚见?脚边一滩水坑,想避开时不仅踩了进去,还扭了脚踝,脚下瞬间窜起疼痛。
温夏顺着他视线望去,一排排花架上有十?几?盆昙花,花苞已经打开,出几?洁白花叶,散开缕缕幽香。
温夏着不用,但他已解下她肩上狐裘,为她换成他的氅衣。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温夏凝望花叶笑着说?。
温夏脸颊,轻轻唤了一声四?哥哥:“叫太医来便是,我不怎么疼的。”
“那来看看,满房的昙花都等?着你。”霍止舟牵住她的手,脚步略快些穿过庭院。
冬夜里的水滩淬了寒冰般,凉意?与这痛觉一下下就浸到了脚心。
冰凉的觉让她幼圆的脚趾微微一缩,霍止舟指腹生着薄薄的茧,在?她肌肤上摩挲出一片微微的意?。
他动作?随意?得就像只是单纯奔赴一场花期。
温夏点了点,想收回脚,他力却不容她退。
霍止舟失笑:“眼下还未到下大雪的时候,钦天监测算了,大雪约摸再有十?日。今夜这雪垫不起来。”
“十?六岁,与盛国里后妃们一起赏的。”
明明他力气不轻不沉,却握得她一丝后退的余地都没有。
“那一排已经开了一半,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完全绽放。”
她倒抽口气,脸色莹白。
回到华玺,霍止舟将她放到一张铺着垫的扶手椅上,香砂忙将碳炉放到她脚边。
温夏很?是惊喜,已专心去守着花开。
霍止舟紧望她一瞬,手臂穿过她膝弯,已横抱她往华玺去。
霍止舟抬起眼,漂亮的眸子清冽得完全不带一丝罪念,让温夏几?乎有种想多了的羞愧。
她明明信赖过四?哥哥这么多年。
跨过门槛,霍止舟回叮嘱她小心,待她进门后,隔着衣衫握在?她腕间的大掌向她手掌。
两人?起出门,深夜寒风袭来,怀中一片凉意?,霍止舟将他玄色大氅解下。
温夏莞尔。
白皙细足被他小心托在?掌中,他清癯修长的手指她伤到的脚踝:“这里疼?”
灯光熹微,霍止舟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深邃,他噙笑说?好。
温夏忙缩回脚,却被他力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