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延竟想到那坐在床沿的影。

        怎么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反驳？

        那大臣气急，竟：“皇上如此不辨好坏，忠心耿耿的臣子不要，德行位的皇后不喜，真枉费先帝临终嘱托，枉费先帝白白……”

        “臣恳请您借此机会去凤翊探病，看一看皇后娘娘吧。娘娘家世才貌出众，是为良，臣等不会害您。”

        三过，这么弱不禁风，看个雪就能看失明，还怎么绵延皇嗣，孕育国的基石？”

        跪地请辞的老臣都是国之栋梁，很快便有人出列恳请戚延收回成命。他都懒得理，恣意搭着看他们唱黑脸白脸。

！”

        二过，登个观宇楼就能失明，该是上天警醒你我，皇后德不位，不登观宇楼；

        有一向拍戚延屁的几个大臣附和说“这见解颇为独到呐，皇上妙哉”。

        玩腻了，戚延扔了手上的冠冕。

        明明他现在到不辨喜怒了，他们却开始说他无情了。

        戚延听得烦，清冷剑目满是帝王威压，却是怒极反笑，微弯薄：“朕还没有拿皇后是问，你们反倒怪起朕来了？朕是罚她了还是戳她眼睛了，是朕让她失明了？”

        好似这天下少了两位、两百位好臣子，都与他这样的帝王无关。

        一过，独自一人赏雪，不念后妃嫔，自私利己；

        这一瞬，戚延终有一难以抑制的怒气，也像孤弱稚子只想守护珍爱的东西。

        还有一次，有一臣子明明贪了他国库的金，非举手发誓自己没贪。底下一群老臣护着那人，说他刚刚登基，不能明辨忠。那时他还未掌控证据，瞧着底下一个个迫的嘴脸，气得命人挥剑斩了那臣子发誓的手，金銮殿中血如注。

        他搬出先祖列宗，各种圣训。

        这是人说的话么？

        半晌，终有一臣子孤胆出列，言辞恳切地劝：“皇上，不您与皇后或是温氏有什么间隙，皇后娘娘都是无辜的。帝后大婚已一载有余，您却从未见过皇后娘娘。”

        俯瞰金銮，众卿皆候他示意。

        “太后也说，您见一眼皇后，只要一眼，您一定会喜欢先帝与太后为您选的皇后的！”

        前排高阶官服乃钦定朱色，恍似帝后大婚那夜，入目的一片耀眼朱红。

        好像是去岁还是前年，他在朝堂上怒斩了一臣子的长发。大盛明明只有给帝王殉葬才可在金銮殿上剪发，他们都说他暴躁，晦气。

        先帝钦点辅政的两位老臣跪叩：“臣年老多病，恳请告老还乡，还望皇上……”

        一瞬间，众老臣皆屏声静气。

        龙颜一派深寒威压。

        恭德王正是温夏父亲死后的追封。

        这一顿怒其不争，又演变到了辞官上。

        冠冕玉串清脆撞响，戚延怡然自乐，百无聊赖打发时间。

        侍立在旁的太监大惊失色，忙躬去捡，仔仔细细检查可有摔坏。

        “还有哪位爱卿要告老还乡的，自己站出来，朕都准。也不是朕说你们，个个一把年纪了早该告老了。每回这朝上的，非要倚老卖老跟朕吵两句，指不定自己气卒了还要连累朕背负昏君骂名，哦不，暴君。”

        “是啊皇上，臣也恳请您去看一眼皇后娘娘。上次宴上，老臣内人与长媳都说娘娘不论德行还是容貌，世间都无有及者。”

        “皇后躬和淑德，善待子民。您都不去凤翊，怎么能怪皇后不能绵延子嗣，不能孕育国的基石？”

        “依朕之见，皇后有三过。

        温立璋以殉国，死在三年前边关那场激战中。

        “依臣拙见，国的基石不是绵延来的，是君王恤民生才有的！君王的德行才是这基石！”

        他们都说他残暴，朝堂不是见血的地方，君王更是应该喜怒不形于色。

        龙椅上，戚延薄噙笑打断，依旧恣意把玩手上的帝王冠冕。

        帝王一怒，底下终是不敢再出声，一派诡异的沉寂。

        “别提朕父皇！”

        “准了。”

        也有方才那敢于谏言的辅政老臣急火攻心，怒不可遏，纷纷出言以正视听。

        “皇后五岁入，臣等一众老家伙瞧着她与皇上长大，蕙质兰心、良善恭顺，从无错。皇后九岁时带病回归边关，十四岁才重归皇。这期间，恭德王以德报怨，以死捍卫边关，温氏一族可曾有过半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