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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珣:我就说要转换策略。
她摆了摆手,示意蝉衣先走。
衔池“啊”了一声,后知后觉这把剑下斩过多少亡魂,颈间没来由地一凉,当即没了细看的心思,将剑递还给他。
“这把剑陪孤在边疆待过四年。”
衔池抿了抿嘴,“不想惹殿下伤心。”
又如常抽离。
他看了蝉衣一眼,视线又回到衔池上:“八年前的事儿,她才多大,能知什么?为何不问孤?”
铮然一声,寒光冷冽。
是陈年旧疾,早不似新伤一般狰狞, 疼也隐到了暗去。可伤还是伤,时间过去,茧覆上一层又一层, 也还是疼。
她起站稳,他便松了手,不像先前那般顺理成章地牵着。
所以上辈子每逢这一日,她都很识相地不去他眼前乱晃。
“一年一回。”他将那把剑拿起,见衔池好奇,便握住剑鞘,将剑柄朝向她,“试试?”
石桌上摆了酒,他顺手给她也斟了一杯。
宁珣踩过几片枯叶朝她走过来, 响声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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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一看他与平日没什么分别。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这一日,都是该上朝上朝,该用膳用膳,她曾打听过,他正常得很。
她随着宁珣往前走,也不问去哪儿,一时只听见秋虫嘶鸣,和衣袖过的簌簌声响。
风从他那儿过来, 寂寂无声,她没来由地心脏一紧, 似乎某一刻极短暂地与他感同受。
凉亭正中有一张石桌,石桌左右各一只凳子,宁珣先坐了,抬眼看她:“坐吧。”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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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池伸手想碰碰剑,指尖不过刚探过去,便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很利,小心。”
迈上石阶时,衔池少数了一级,被绊得一踉跄,他及时抓住她小臂,将她往上带了一步。
她提来的那盏灯不算亮, 宁珣恰站在光亮之外, 眉目掩在夜色里,看不真切。
眼睛看不清,其余感官便被放大,譬如她不小心碰到他手的感。不同于她四季冰凉的手脚,他上温度依然偏高,入秋后这温度便显得舒服了,让她情不自禁想靠近。
宁珣轻笑了一声,收剑入鞘,随手搁到一边儿。
秋意已渐了, 入夜后起了风,几片枯叶打着旋儿落下。
晴不定喜怒无常……他是不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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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衣袖,他的热量顷刻间便传过来。
她指尖在他掌心挠了挠,被他倏地攥紧,停留一霎,又缓缓松开。
她学过剑舞,可用的多是又薄又轻的剑,他这把剑长且重,衔池两手握住剑柄才抽出来。
蝉衣走远后,最后一点光亮也隐没。
虽不懂这些,但她也看得出,手中的是把神兵。
今夜月色暗沉,她看不太清脚下的路,不觉便离宁珣近了些,紧挨着他走。
不过是因着心情不好,原本的“仁厚”褪下去, 显出杀伐果决的那一面, 瞧着便易怒一些, 人也分外冷一些。
杯中酒烈,一杯下肚她就有些晕乎,听见他低沉嗓音敲开她的醉意:“不是有话想问孤?”
衔池望向他的那刻, 才忽觉夜色沉寂。
宁珣边多少伺候的,不会连盏灯都没备好,他孤一人出现在这里,便说明他不需要。
蝉衣是摸着黑偷偷烧的纸,刻意挑了没人的地方, 四周黑着,只有衔池过来时提的一盏灯,和铜盆里刚燃尽的那点火光发亮。
◎“那她恨他么?”◎
宁珣带她去了一座凉亭。
况且她这盏灯本就是给蝉衣带的——小姑娘眼睛都哭了,夜里容易视物不清。
宁珣朝她伸出手,她搭上去,被他拉起来。
蝉衣知这时候自己应该退下去了,但见太子边没带人,也没提灯,便将放在一旁的灯盏递给衔池,却被她推回来。
东西是早备好的,除了酒,还有一把长剑横在桌上。衔池行过谢礼接了酒盏,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那把剑,“殿下常来这儿?”
周遭漆黑一片,多少会叫人不安。手相碰的那一刹她下意识想握住他手,好在转瞬便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