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有些好奇，抬眼问他：“这都是些什么？”

        她心中一动，视线却不动声色移开，好似什么也没看到。

        她不能自乱阵脚。

        另只手落在她腰侧，他似是热，上温度总比常人高一些，特别是手，跟炉相比也不遑多让。

        他这话一落,  衔池反而完全冷静下来。

        还好宁珣被她诓住了，不然昨夜那情形，他当场赐她杖毙都没人来得及什么。

        上辈子也是这样，一旦她有点疼脑热，她这儿便会多两个人伺候，等她好起来再回去。每回来的人都不一样，她也懒得费心去记。

        若是知，最后又怎么会一败涂地？

        眼下这情形,  要么是认定了她有异心，想从她口中撬出来幕后主使,  要么就是他也并不确定，所以诈一诈她。

        她的天真里似乎带了几分羞赧，一五一十：“倒是随手翻了两下，但我不曾识过字……”

        书册被她不慎推落下去，散了一地。她方才看过的那本名册就摊开在最上。

        衔池没什么神，梳的时候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再睁开眼便见镜前被人蘸着水写了一个“沈”字。

        宁珣站直,  着她下颌的手自然而然绕到她颈后,  将她也往前一带坐直子。

        昨夜最后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她只记得她无力靠在他怀里，宁珣很快便发现她上烧得，将她抱回了榻上。

        何况她哪儿离他远了？她往后挪一寸，他便往前欺近一寸，她被困在这方寸之间,  后背几乎要贴到案上堆叠的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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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池睁开眼看他，又开始发，火燎过似的烧到耳朵。她怕他真因此染上风寒，想推开他，一时脱力却险些从书案上掉下去，不得不将大半重量压到他上。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脸上，隐隐施压：“你不曾打开看过？”

        他若是真要杀她，犯不着同她废话。

        宁珣缓缓箍紧她，在亲吻的间隙贴着她耳廓低声问她，意味深长：“孤给了这么多，要点利息不为过吧？”

        有眼生的婢打起帘子进来，衔池坐起，还未来得及问话，她便一福：“婢采月，是刚拨到姑娘这儿伺候的。”

        可这个念上便被她自己打消——她先前没过破绽,  若他自开始便知二皇子的打算,  那上辈子他也会知。

        讯问总不该是这副模样，后者的可能显然更大一些。

        他语气柔下去三分，目光却犹审视着，像是要将她从中剖开：“半夜不睡，来看这些东西什么？”

        疼得厉害，她盯着床帐回忆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昨夜记下的那份名册。

        ——不知这真是沈澈的人，还是宁珣派来试探她的。

        她嗓子疼不想说话，便只点点，由采月替她梳洗。

        她以为他说的是这满屋的赏赐，又开始昏沉的脑子迟钝着，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下一刻扣在她后颈的那只手突然使力，她被往前一勾，双几乎是撞上他的齿，下意识的惊呼被他吞下，只留下暧昧不明的尾音。

        衔池半真半假：“白日里睡太久了，躺得腰疼，就睡不着了。但见殿下辛劳，又怕扰了殿下，便下来走走。”

        他像是听进去了那句“腰疼”，徐徐着她腰侧，力度得宜，掌下的腰却陡然绷紧。

        她喜欢和的东西，尤其是阴雨天里。他的手隔着单薄里衣握上来时，骤然升高的温度让她腰窝一麻。

        “看到书案上堆叠得杂乱，本想替殿下收拾一番。”她看了一眼书册，眼中一派澄澈：“殿下突然紧张，就是因为这些？”

        衔池撑起子抬眼看他，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在烛火映衬下平添两分媚意，语气如往常一般：“殿下说笑了，衔池不过是怕将病气过给殿下。”

她似是在打颤,  挪得愈发靠后。

        又赌对一回。

        衔池的手仍在后撑着书案，小臂绷直，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重新吻上来，不再狂风骤雨般，温柔得像是在引诱，诱她主动踏进这场鸿门宴。

        衔池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晌午。

        宁珣跟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周气势突然阴沉下去，让人胆寒。

        宁珣放缓了攻势，转而顺着她的下颌线一下下吻过，最终落在耳垂。

        “离孤这么远,  怕孤，”他顿了顿,  带着笑意继续：“杀了你？”

        他突然笑起来，足有好一会儿，衔池撑在书案上的手紧张屈起，一时分不清他到底信了没有。

        她确实有极短暂的一霎怀疑过宁珣是不是早就知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