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爱垂泪：“楚虞，谢谢你，我不知怎么报答你。”

        骄傲如谢爱，有一天却要跪在金主面前出卖自尊。楚虞斩钉截铁：“绝对不行。”

        那个女生面焦急：“她啊，刚才接到电话，好像说她妈妈正在抢救……”

        “你先用，这些应该能撑一段时间。”

        最直接的选择当然是她的法定监护人，符翕先生。

        这几天是舞蹈团的贺岁演出彩排，等正式表演时会有央视的转播，谢爱作为舞蹈团的首席领舞，得到了一个宝贵的独舞机会，这也决定了谢爱能否得到中央舞蹈学院的青睐，进入级的舞团。楚虞这个业余的不需要跟着演出，她只是打心底为谢爱开心。

        谢爱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平时经常指导楚虞舞。初次见面时谢爱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好接近，只有楚虞知她心思细腻且坚强，家庭遭遇不幸却从不抱怨。

        符翕之前给她的银行卡里有二十万，本来她不打算用，但是现在为了解谢爱的燃眉之急，她找出了压在抽屉里的卡片。

        楚虞愣住了：“为什么？我这几个月挣的也不行吗？”

        “我妈妈快不行了，医生说必须要肺手术……可是至少还要五十万，我没有那么多钱，呜呜呜……”

        喻晁给出的回复很简单：“据合同，你在成年之前都无法使用你工资卡里这笔钱。”

        楚虞第一次见到谢爱崩溃的样子，一夜之间，母亲病危，梦想破碎，她无法站上舞台，像初见时那般自由而翩跹地起舞。

        她在医院找到了坐在急救室外的谢爱，那样坚强的女孩在见到楚虞的一刻绷不住了，趴在她的肩膀上大哭。

        合同背后的黑影终于出了尾巴，楚虞终于明白了当初的未成年条款是什么意思。

        “我一定能想到办法。”

和的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淌过去，高二的上学期过得尤其快，上到了腊月，再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楚虞的十七岁生日也近了，只意味着再过一年她就可以彻底离开符翕，独立生活了。

        楚虞转往市医院赶，她见过谢爱的妈妈，笑容柔和却羸弱，看得出状况不佳。母亲突然倒下，她又失去了这次独舞的机会，现在的谢爱该有多无助。

        楚虞给喻晁打电话：“喻先生，请问我可以预支工资吗？”

        要谢就谢符翕吧，楚虞心想，直接划他工资卡上的钱不太合适，她该怎么向符翕开口再要三十万呢？

        比起谢爱，楚虞弄到五十万并不算太难，重点在于谢家现在无力偿还，谁肯借钱给不一定收得回来的人呢？

        “谢爱，你别急。”挂断电话，楚虞扶住她的肩膀，“你还有没有亲人可以求助的？”

        “是的，因为工资卡在你年满十八岁之后才有效，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在市医院，离正式演出只有两天了，余老师说她的状态不适合独舞，只能找人替了。”

        楚虞闻言也急了：“那她现在在哪里？她的舞怎么办？”

        “可以借钱的已经借遍了，我们已经欠了银行很多钱……”谢爱摇。

        这天，楚虞上完表演课去中央剧团看她排练，来到剧院却发现舞台上一片混乱。她四张望找不到谢爱，抓了一个同学问：“谢爱在哪里？”

        楚虞对舞蹈生圈子里的金主潜规则有所耳闻，很多有钱男人都喜欢来找漂亮的舞女孩。走投无路的谢爱唯一的路只有靠出卖，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同病相怜的孤独感让楚虞和谢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谢爱会把自己压在心底的小秘密告诉她。比如，以后想去莫斯科大学舞蹈学院学习，别人都说是难比登天，楚虞却愿意相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梦想。

        “不要了，楚虞。”谢爱扯住她，“我不想连累你，我自己去找人，有人会给我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