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施琅愤愤抬眸,抓着屠云的手臂就咬。
李酡颜笔锋如刀,在薄纸上留下一行行如雕刻的文字,本没听到亓官的话。
“啊!”殷施琅倒地不起,双手捂着裆。
挨了耳光的殷施琅羞愤上,“我跟你拼了。”
“好。”屠云蹲下,抓住他衣襟,“我明早放了你,条件就是你出去砍个人,愿意吗?”
屠云将燃起的火苗踩灭,回房睡觉。
李酡颜将信递给他,“把封信送给殷老爷,务必让他及时过目。”
亓官:“那就让他打算去,反正是他跟县太爷的事情。”
“然后呢?”
“我这不过是商人的手段。”
“殷施琅你还是叁岁小孩吗?”屠云双臂撑住殷施琅膛,对准裆,一脚蹬开。
只听“啪——”一声,殷施琅捂着脸,又缩回墙角。
她拿灯一照,殷施琅眼睛红如桃,眼泪如溪。
殷施琅一下静声。
“呵,活人的债你都没还清,已经想好带地府作恶了,真是贱的难受。”
“呵,你就因为这个才抓走王庆的?”
屠云说:“憋住,一会把兔子哭醒了,你可没躲。”
想想之前殷施琅藐视公堂的模样,而现在哭哭啼啼跟个女人似的。
“你说北襄的繁荣是靠殷家维持的,但你们也在剥削百姓的劳动力,哄抬物价,还使用违禁药品,让他们上瘾成为殷家的傀儡,借此不断敛财。”
片刻后,李酡颜收笔,将纸张折迭装入信封中,冲门外喊:“亓官”
李酡颜:“那遭殃的是百姓。”
殷施琅如受伤的狼,不不顾扑过来,屠云手里的灯笼“咕噜噜”开,烧起一簇火苗。
晚上兔子都歇息了,屠云打开门锁,发现殷施琅坐在墙角,缩成小小一团。
,屠云对他的认知真是崩得一塌糊涂。
殷施琅委屈:“南坳村又穷又苦,种不了粮食,打不了鱼,山上一到冬天什么都没有,我把送粮的活给他们村子,还给他们很高的工钱,他们竟然联合山匪来敲诈我。”
李酡颜不答,双手撑起桌角,拖着麻木冰凉的双移步到床边。
“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呢。”
殷施琅不回答,仍断断续续地哭。
“是又怎么样?他们是活该。”
“这不就得了。”看来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你给了王庆他们银子,让他们不再窘迫,但帮你送阿芙蓉,跟害他们有什么分别。本来他们生活只是清苦,而现在却要面对妻离子散,牢狱之灾。”
“我我只是为了殷家的生意。”他苍白地辩驳。
屠云摇,“当年你爷爷虽然位卑,仍在国之危难时而出。往大了算,你也是忠良之后,可你却毒害百姓,仅仅为了黄白之物和虚无缥缈的面子,不觉得可笑吗?”
好容易来了一位有本事又不畏强权的县太爷,总要看看能掀起多大风浪,兴许鹿灵就此变了天呢。
屠云受伤的手臂隐隐作痛,看着满地打的殷施琅,“再乱来我就废了你。”
振聋发聩的一席话后,殷施琅已然呆愣痴傻。
“为了和同行较量,巩固客源,就可以肆意加阿芙蓉吗?”
他疼得狰狞嘶吼,“你有本事杀了我,到了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就是天不亮。”李酡颜又补充:“你转达殷老爷,及时止损对官商都好。”
亓官上楼伺候李酡颜洗漱,岂料一开门,李酡颜已经起,伏案写字,上仅披了一件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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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便下起了滂沱大雨,直到清晨还淅淅沥沥没有停歇。
“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呢?”她隔着窗大喊。
“我在呢。”亓官从靠窗的椅子上站起来。
“官商?”亓官问:“您是不是又帮着县太爷呢?”
殷施琅凶巴巴反驳,“我有什么错,殷家稳定了北襄的繁荣,这么多地方闹天灾人祸,你有听说过北襄郡饿死过一个人吗?”
“主子,今日醒这么早?昨夜又没睡几个时辰吧。”
“还想挨板子是不是?”
被子毫无温气,他双裹进去,勉强舒展,“殷老爷爱子如命,得知殷施琅挨板子还不出现,恐怕暗地有所打算。”
亓官不再喊了,拿出一件大氅,默默披到李酡颜肩上。
“你当我傻啊,砍人是犯法的,分明是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