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县太爷恤了。”他语态敷衍,一点不像是谢。
“不然他们凭什么让亓官相信我还活着。”李酡颜苦笑,平静:“不是砍手还是砍脚,一则增加可信度,二则增添些威慑力,让亓官不得不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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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屠云把被子拉盖到他肩上,“你跟其他人成了亲,我怎么办?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我不干!”
李酡颜被急,低低怒声,“我有断袖之癖,这总可以了吧。”
再有钱也只是个平百姓,能有什么法子。
屠云笑着把他揽下睡觉,“我猜大当家一开始就没想放你下山,他是想等你和小姐生米煮成熟饭,再送你们二人一起下山。”
李酡颜的心猛然一沉,“你还好意思笑。”
“县太爷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境吧。”他抽出手指,一步步蹒跚到床边,“脱不易,更何况你还想带着黄金一起走。”
“又或许”他言又止,慢慢张开手指,“会剁了我一手指,一并送给亓官。”
屠云的手很,以极快的速度让他感觉到被保护的错觉,这种感觉来的汹涌又猛烈,他在过往中从未有过。
“你不怕亓官卷了你的钱跑路?”
“差不多了。”
“要。”屠云躺在被子上,眼神溢满笑意,“刚才你说漏了一件事,你不光是个商人,还是个俊俏的相公。”
“有理。”屠云佯装认可,“那接下来会怎么办呢?”
屠云见他这么气定神闲,玩闹:“公子这么聪明,不如猜猜大当家把你留在寨子里干什么吧。”
“那我们赶紧走。”他声音慌了。
屠云下床灯,回来与他同一个枕,又扯过被子盖紧。
他面对厄运的心态令人窒息,透着一深深的悲凉之气。
“意思就是大当家准备把妹妹嫁给你,今天有人下山把嫁衣首饰都买来了,你啊,就等着山匪的上门女婿吧。”
屠云伸手裹住他冰凉的手指,眸子里若春阳,“放心,谁敢动一手指,我就骟了他。”
“我一个商人,最可图不过是钱,之前亓官毫不犹豫就给了五百两黄金,山匪再蠢也知是个有财可敛的主。”
“只有一种可能,继续让亓官拿钱,而且会狮子大开口,一次比一次要的多。”
黑暗中,李酡颜忽然转过,近在咫尺望着屠云,“寨子你摸清了没有?”
,事不关己,这种人不止让人疼,而且立场不明了,分不清是敌是友。
“娶娘子还不好?”屠云看他愁容满面,仿佛遇上难题,憋笑:“公子不会真有断袖之癖吧?”
屠云不解,仍没轻没重开玩笑,“不就是娶个亲嘛,又不吃亏,公子何必怕成这样?”
李酡颜不拿这个开玩笑,板着脸,侧躺着。
“县太爷是说我冷漠无情?”
屠云跟过去,抢先一步躺倒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没事,大不了钱我不要了,直接开溜。”
不论真假,能到与否,他冷若冰霜的心田,都在这一瞬仿佛被阳光照耀。
“我自己的人,有这个自信。”
“什么?”李酡颜惊诧。
“那倒也不是。”屠云叹口气:“有事情你确实难以撼动,也无力左右。”
说完,李酡颜气得背过去,子幽幽起伏。
“你这样想的?看不出来公子是这么消极,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难怪昨日慌成那样。
“不要我了?”李酡颜柔柔看去。
他放下筷子,蜡烛的灼光映在白脸颊,眸子再度翻起的忧色。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