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琅才会给你们这么多钱，为的就是让你们誓死也要保住这些货，不然东窗事发，你们谁都跑不了，对吧。”

        “事后也没声张？”

        “酒”，王庆声泪俱下：“从运了那趟车之后，殷家的酒突然就火了，很多人都说不喝就浑难受，短短四个月时间，殷施琅就又开了两家酒馆。”

        即便人生苦若黄连，总有人在泥潭里摸爬打，不畏风雨，克服重重困难，立于天地之间。

        “大人，冤枉啊大人，我王庆以命发誓，绝对没有吞这些货。我们都知阿芙蓉是禁药，是违法的，一开始殷家真的只是说是高粱。”

        “不知。”王庆垂，“我们其实不是冻的，而是那天在郡里喝多了酒，勉强走到石碑坡就全都倒了，醒来就在家里，货全都不见了。”

        王庆懊悔摇，“从十月起，一趟车就涨了二十两银子，山上也没猎物可狩，我们都有一家老小要养活，总不能自断活路。”

        “你夫人说，你们干这件事已经两年，两年来想必走的都是石碑坡，那地形应该很熟悉了，不应该会出事。相信殷施琅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不惜用极端手段你们把东西交出来。”

        “没这么严重，..最多会被发去苦役。”

        师傅说的没错，通情达理，是非是否分明，有时候真的与识字与否无关。

        屠云穿上了，看到牛车上挂的镰刀，想必是防备野兽的，一种苦涩油然而生。

        得知来龙去脉后，屠云反而轻松许多，“那你们知这货的去向吗？”

        这场雪下了两天才停住，屠云归心似箭。

        宋莲笑着摆，皴红的脸透着不可忽视的坚韧。

        “你婆婆怎么的？”

        “现在那货在哪里？”

        “我们农家女人可没有城里的姑娘那么气，如果不是怕庆哥和孩子在家没人照顾，我一点都不怕那个王八。”她骄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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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庆激动地睁大眼睛，“大人怀疑是我们拿了货？”

        屠云见他如此堂皇神态，心绪反而稳定下来。

        “大人...我知错了，我...”

        “您等着，我这就去借，您是县令，可不能耽误了查案。”

        王庆对这个家而言有多重要，屠云都看在眼里，如果这个梁也没了，那宋莲就成黄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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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莲说完就走了，不出一刻钟就赶着一辆没有棚的牛车出现在雪地中，屠云坐上去，跟她一路往县里去。

        屠云站在雪里，忽然被她的笑意感染了。

        宋莲看出他心急，说：“大人，刚下完雪，您徒步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我去借个牛车，把您往县里送一送吧。”

        “那你们知这东西殷施琅用在哪里了吗？”

        “那你什么时候知它不是高粱的？”

        乡野村妇又何如，比起殷施琅，宋莲岂止是品质高洁，她的刚强坚韧许多人都不及。

        久久，宋莲说：“会砍不？”

        王庆战战兢兢回想，脸上烂肉害怕地抽搐着，“是去年十月份开始，我们接货的时候发现麻袋换成了木箱子，而且轻重也不一样，于是就好奇打开看了看。”

        她注意到宋莲的手紧了一把缰绳，车踉跄一下，又继续前行。

        宋莲见她穿的薄，把车架上的羊甲扔过去，“大人穿上吧，别冻得手脚不听使唤。”

        冷风红了宋莲的眼眶，将声音也变得沙哑，“我听大人的，大人肯定不会冤枉好人，错了就改嘛，命在就行。”

        宋莲把屠云送到城外，屠云把甲还给她，“快回去吧。”

        “前几年采草药的时候从半山腰下来的，我们这种人家，老少都得拼着干。”说话的宋莲没有半点埋怨语气，反而有种侥幸和苦中作乐，“幸好人还在，现在能在家看看孩子，说话话。”

        “好不好的，我也不知，从前我没过官。”屠云与她挥手作别，昂首阔步往城里走。

        “这不好吧，你一个女人家，回来也不安全，再说家里都指着你呢。”

        “如果你相公犯了罪，你跟孩子怎么办？”

        屠云点点。

        “大人。”宋莲泪水压在眼底，“您是个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