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出了点事,想躲躲清闲。”
“嘴贱呗。”
“亓官,将花销账目拿进来。”
屠云忽而反问,笑望去,两眼抖着狡黠的光辉。
来了?”
付完钱,亓官笑得合不拢嘴,屠云深吐一口气。
“应该,不过问及年龄就有些过了。”屠云故意逗:“看李公子房中摆设,没有一件女子的物品,应该没有娶妻吧,难有断袖之癖?”
“县太爷今年多大了?”
屠云想了想,“那你去问他来干什么?”
“什么案子?”
“大人,有客到。”
毕良还没出门,衙门口的鸣冤鼓就“咚咚咚”震起来,屠云紧忙棉被蒙,降低噪音。
屠云自顾自喝茶,并未发现他转了,一口苦涩,二口甘甜,越喝越上瘾。
“县太爷好大的架子啊,这大白天竟然在房中酣睡,不为百姓伸冤。”说完间殷施琅已经进了屋子。
“不必慌张,我没其他意思,也没所谓。”屠云拨茶轻笑,“李公子秀色可餐,如果真瞧上小爷,还是我赚了。”
一听是正事,毕良又折返回房,对床上不屑于的屠云说:“县令,有案子。”
“县太爷听到了?”李酡颜靠回枕上,脸颊红尚未退尽,淡淡胭脂色飘在颧骨上,白里透红,“县太爷应该不会赖账吧。”
李酡颜不知为何心有不甘,总觉得被他占了便宜,还被他愚弄了。
毕良激动地答:“是殷家二公子。”
“呵,典史难没听见我敲了鸣冤鼓么?来衙门自然是请县太爷来主持公。”
“大人,大人?”殷施琅披白貂大氅,怀里抱着茸茸的爱犬,直接走到后院来。
李酡颜强稳呼,虚弱讥笑,“县太爷一向都这么自恋吗?”
“不知殷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谁?”屠云发蓬乱,满面油光,在床上一动不动。
“好嘞”,亓官从袖子里拿出只有手掌大小的金玉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盘算,“一共三十七两。”
“李公子貌似对我很感兴趣。”
“让他。”
屠云又倒了一杯,玩味转着茶杯,“也不经常,对着好看的人,不论男女,总喜欢撩两句。”
殷施琅“哼”一声,捋着怀里的狗走了。
“莫不是家里使了银钱?”十九岁的年纪,不可能入仕为官,除非是家里大富大贵,又或者深耕有功被推荐成官,但看屠云的派和年纪,两者都不像。
屠云两袖空空回到县衙,又盘算何时才能拿到俸禄,四十两银子转眼就剩下三两,勉强能熬过剩下几日。
屠云喝的太急,一下着了,她两口冷气,说:“十九”
“算一下,这段时间给县太爷花了多少银两。”
毕良声音猛然一停,刚才没来得及问。
时候不早,屠云放下茶杯,“不打扰李公子好好养病,我们有缘再见。”
“大人,殷家来求见,您好歹给个薄面。”
“您是县太爷,鹿灵县最尊贵的人,我好奇难不应该吗?”
“咳咳咳..”李酡颜忽然呛咳起来,脸随之泛红。
屠云嘴角抽了抽,这人脸变得也忒快了。
早知当初就不该来,眨眼又成穷光了。
北襄郡飘起了鹅大雪,一落就是好几日,皑皑白雪覆盖了青灰瓦,冷冽的寒风得窗棂直哆嗦。
屠云不耐烦坐起来,披着被子,着一乱糟糟的发,睡眼惺忪:“请殷公子到公堂等候,不然休怪本官先赏你三十大板。”
“好,我这就去。”
毕良一出门,撞个正着。
“什么意思?”
屠云一连好几日都没出过门,最多就是到门口买两个馒,偷点毕良的大酱,勉强度日。
亓官在门外应了一声,随后拿来账簿,“主子。”